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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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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处自有春山
□查晶芳
作者:    来源:中国三门峡网 - 三门峡日报

    我的一个学生曾对她班主任说:“我们语文老师看书的时候真美!她就是那种人,坐在咖啡馆,一句话也不用说,只要把手中的书随便翻翻,众人的目光就会唰的一下集中过来……”

    乍一听,肤浅的虚荣心小小地膨胀了一把,立马又觉十分汗颜:原不过中人之姿,且韶华不再,年华斑驳,哪还会“真美”?可学生那样说显然也非假意。或许,唯一句话可作解:阅读,是一个人最美的姿势。

    白云闲窗下,静室明灯里,当我们捧起一本书,世界就是眼前的方寸之物。红尘喧嚣、俗务纷扰尽弃脑后,“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此际的你,就是一幅沉静的画:眸光低垂,暗波在眼,朴素安详,洒脱离尘。如此潜心专注的模样自然令人心动。

    “书本的妙处在于坐着就能在精神里纵横驰骋。当我品尝书页里的甘露琼浆时,一杯酒,就足以令我陶醉不已。”十八世纪印度诗人玛斯特如是说。确实,当我们进入书的世界,身体未作任何移动,就已“思接千载,视通八荒”。恍若插上了神奇的翅膀,我们踏遍另一个世界的万水千山,享尽千回百转的旖旎风情;又仿佛海中的浪,风里的云,看到并感受到大千世界里那些虽杂沓斑驳却不失亮丽多姿的丰富人生。

    故而,阅读之时,我们沉静却不淡漠,专注却不呆板。每有会意,或欣然展颜,春山葱翠;或愁上眉间,秋意萧索;或悠然宁和,风轻云淡。不论哪种,皆是心花的绽放,更是灵魂的惊艳,无不生动丰盈。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书间如梦,一尊还酹明月。当我们打开书页,酣然入梦,那些沉积的墨香便如清亮明洁的白月光,丝丝缕缕,溢满心房;久而久之,“一缕书香压百香”,那些“读过的书便会自然潜在我们的气质里”,最终使我们“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而我们的心亦会在日复一日的浸润中,日趋明洁清冽,再不会“尘俗生其间,照镜则面目可憎,对人则语言无味”了。

    阅读更是有快感的。它在你翻开书本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启动了。书在我们眼前打开一个崭新的天地,漫步其中,分花拂叶,闻香识味,细品深嗅,其乐无穷。梭罗有言:“书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藏宝室,那里储藏着世世代代众多国度的宝贵遗产……这些作品美丽得就像黎明一般。”阅读之时,我们又似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藏宝室。钥匙在我们自己手中,想几时去就几时去,无人阻挡,自可昂首阔步,登堂入室;室内满目异彩,明光耀目,还有惠风和畅,晨曦轻飏……你尽可流连忘返,予取予求,此乐何极?

    心绪低迷时,阅读还可以帮我们“营造一个几乎可以逃避生活中一切愁苦的庇护所”,将那些黑暗和凉薄一并挡在窗外。彼时,摩挲着那一尺见方的小小书册,似谦谦君子陪伴在侧,温润如玉,绵绵生香;既见君子,又近其身,云胡不喜?愁又何在?

    曾被欧阳修赞为“天下无二裴”的裴氏家族的后人、新浪博主裴黎光曾讲过这样一件事,他曾在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中,看到一空中小姐一有闲暇,就捧着本厚厚的书静静地读。他说,云端的这个场景,是他看到的最美一瞬,而那个瞬间使他觉得“读书的时候才是一个人最美的姿势”。深以为然。

    所幸,这个最美的姿势,不必青春年少,无需花容月貌;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也能够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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