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黄河水,碧绿的麦浪传递着喜悦,丰收的讯息潜入地垄,一望无垠的麦田里,现代化灌溉设备正在工作,喷洒着的一道道水线,形成白色的雾,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晕,流溢成梦幻的色彩。
在黄河一号公路的码头前,站在观景台上眺望,美景尽收眼底。奔腾而去的黄河水,沙渚旁摇曳的芦苇,岸边惊起的水鸟,马路上穿行的车辆,三三两两嬉笑的人群,构成一幅天蓝水碧、渚清沙白、欢歌笑语的图景。
“快看,路边有桑葚!”朋友的话打破了我的思绪,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在公路下方,看到一株野生的桑葚树,枝头挂着黑红的桑葚,随风轻摇,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朋友的女儿萌儿更是充满了好奇,欢快地叫嚷着。我们一行人走下观景台,沿着旁边斜坡,片刻间便走到桑葚树前。桑葚树不大,枝叶间点缀着绿的、白的、红的、黑的桑葚,煞是喜人。于是,我们就忙碌开了,先把较低处黑红的桑葚一颗颗采摘下来,放到袋子里,然后拉过柔韧的桑枝,将上面成熟的桑葚一扫而光。这时,观景台上的游客们也走了过来,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桑葚的大小和口感。
我们开始沿着河道行走,欣赏着黄河岸边优美的自然风光。我抓起几颗桑葚放入口中,一股甘甜的汁液直击舌尖味蕾,沿着喉咙流淌,直达肺腑深处。
“叔叔,桑葚好吃吗?”
“当然好吃。”
“你小时候吃过吗?”
听闻此语,我瞬间打开记忆之门,童年的影像在脑海中纷至沓来。中午的阳光漏过树叶的缝隙,高大的桑树下,一群小伙伴们抬头望着树上累累桑葚,馋得直流口水。接着,几个人便脱下鞋子,抱着比自己还粗的桑树,向上攀爬。爬上去后,便骑在树枝上招呼下面的小伙伴。然后,我们将桑葚摘下丢进嘴里,在那个缺少零食的年代,桑葚便成了童年记忆里最甘甜的味道。这可急坏了树下的小伙伴们,他们大嚷着也要吃桑葚,树上的人便扔下去一些,他们从草地上捡起来,品尝着桑葚的甘甜和美味。
树上的小伙伴们衣兜里装满桑葚后,便沿着粗壮的树干爬了下来,大家围坐在草地上开始分桑葚,等桑葚分完后,大家将一颗颗桑葚丢入盛满水的玻璃瓶中,看桑葚在水中起伏着,浓浓的紫色在水中渐渐扩散,小伙伴们高兴地笑出了声。在初夏时节,小伙伴们喝着桑葚水,偶尔还能品尝到水中的桑葚,别提有多高兴了。大家开心地说笑着,这时才发现,每个人的嘴唇、舌头、手掌都变成了紫黑色。听到远处父母的呼喊着,大家才纷纷从草地上起身,朝家的方向奔跑而去。
“叔叔,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也不说话?”
“我在想小时候摘桑葚的事。”
“你给我讲讲你们那时怎么摘桑葚的好吗?”
“当然可以。”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拿出一看,是父亲从老家打来的。接通电话后,父亲告诉我,老家的桑葚熟了,坍塌的老宅周围长满了桑树,熟透了的桑葚挂满枝头,无人采摘,落了一地。
听着父亲的话,电话这头,我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