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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4月2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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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西深山里的时代记忆与人性温度
——评姚俊纪实散文《坡头买椽记》
作者:张治军    来源:中国三门峡网 - 三门峡日报

    姚俊的《坡头买椽记》在《文艺仰韶》甫一刊出,便以其浓郁的地域风情和鲜活的时代记忆打动了无数读者。这篇纪实散文以20世纪70年代的渑池为背景,讲述了作者和二哥从老家芦苇沟出发,深入“北乡”坡头深山购买椽木的曲折经历,不仅是一段个人记忆的复现,更是一幅豫西乡村社会的生动图景,字里行间流淌着那个特殊年代的人情冷暖与生存智慧。

    地域风情的精准捕捉。文章最鲜明的特色,莫过于对豫西山区风物的细腻刻画。从芦苇沟的乡间小路,到坡头深山的崎岖坡道,作者笔下的场景带着浓郁的豫西风味,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个物资匮乏却人情丰沛的年代。文中的人物,黄花补胎的好心人、犁地的庄稼汉、五里坡下的老伯大娘,—个个鲜活生动,无不烙印着仰韶文化圣地特有的生活印记。

    姚俊对细节的把握尤为精准,补胎时的紧张与默契、被犁地人“扣押”时的心理博弈,这些描写不仅真实可感,更让那个年代的生活智慧跃然纸上。读罢全文,仿佛能闻到椽木的清香、山道的土腥,甚至能感受到那个年代人们粗粝手掌上的温度。

    叙事节奏的张弛有度。虽然是纪实散文,但文章的叙事丝毫不显平淡,反而充满小说的戏剧性。文章开篇即扣人心弦,买椽的迫切需求,路途的艰辛,补胎的意外波折,一环扣一环,让读者不由自主地跟随作者的脚步,一步步深入坡头的深山老林。

    最精彩的莫过于“被犁地人扣押”一节。作者以幽默而略带自嘲的笔调,描绘了当时的窘迫与无奈,却又在紧张中透出人性的温暖。犁地人起初的刁难,最终化作留宿盛邀,我和二哥的迅速“逃离”,这种戏剧性的转折,恰恰是那个年代乡村社会最真实的写照,人与人之间既有利益的博弈,又有朴素的互助精神。

    语言风格的鲜活灵动。姚俊的文字既有乡土文学的质朴,又不失文学性的凝练。他善用方言俚语,如“驾驷”“装鳖”“打摆子”“连天晌午”等,既增强了地域特色,又让叙述更加生动。文中适时穿插诗句、典故,为买椽之旅增添了几分诗意。在描写山路险峻时,他用“虽不及江西庐山公路‘跃上葱茏四百旋’的磅礴,也似‘旋落黄土百十弯’的气势。”将单调的跋涉升华为诗意的远征。当“瞪眼坡”陡得叫人害怕时,他用杨万里的“正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道尽了行路之难。这些诗词的巧妙引用,不仅展现了作者的文学修养,更赋予艰苦旅程以精神高度。

    人性光辉的温暖呈现。文章最打动人的,并非仅仅是故事的曲折,而是贯穿全文的人性温度。文章开篇提到农民被县委杨书记拉到东关十字街进行批斗戴草帽的细节,看似闲笔,实则暗含深意,在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既有制度的约束,又有自发的温情。

    而文章结尾,爷爷行医救人的往事,更是将这种善意延续,形成一种“善有善报”的道德呼应。姚俊没有刻意拔高主题,而是通过真实的生活片段,让读者自己去感受那个年代人们的纯朴与坚韧,这种克制的叙事方式,反而让文章的思想性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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