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童末的长篇新作《大地中心的人》,呈现的诺苏世界,是一个来自童末的虚构。
小说是写人的,是写形象的人、情感的人、整体的人。小说的形象性和情感性是文学两个必要的特征。小说具有了文学性,就自然就会有深度和厚度。
《大地中心的人》写了20世纪30年代的大凉山,一位名为铁哈的人决定出逃,从驷匹尕伙到山棱岗,逃亡路上,仇恨和纷争一路跟随。铁哈遇到了哀求他一起出逃的老妇人、遇到三个留守的小男孩、遇到了战场上死亡的士兵、遇到了身患疟疾的兹莫女儿……
铁哈见识了各种人的生老病死,真切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奈、无助、绝望、死亡等等。虽然惊险重重,但是铁哈依然劫后余生。铁哈要回到山棱岗的信心支撑着他,使他不断努力地寻找危机中的希望。
铁哈是处在汉彝之间一个多重民族身份的人,是一只脚在山里、一只脚在山外的人。铁哈是一个敬畏生命、敬畏山林、敬畏动物、敬畏大自然的人。铁哈也有内心冲突的时候,在《第二次归途》这一章里,一个夜晚,铁哈随着一只老部队在树林里扎营,铁哈看见了囚车里他曾经的主人阿禄什哈,明天就要被砍头,铁哈只能做到偷偷保存曾经的主人的遗物羊毛符、给毕摩交代几个头人的死期。铁哈亲眼看见刀落在跪地的阿禄头人时,铁哈挪开眼睛、抬起头,无力地抬起手背……此时此刻,铁哈的内心冲突、五味杂陈,描写极其富有感染力。正如福克纳说的:“人的内心冲突是真正且唯一值得书写的对象。”
小说就要刻画人物,刻画人物就要写出人物的形象性和情感性。
人物的形象性,就是要写出人物的外在特征和性格特征,以及人物的心理活动。
人物的情感性,就要写出人物的感情冲突,推进情节发展;写出人物的情感共鸣,让读者产生代入感,跟着主人公悲喜交集;写好情感细节,细节描写增强感染力。
人物的形象性为情感表达提供载体。人物的情感性赋予形象生命力。形象性通过视觉和性格塑造吸引读者,情感性通过共鸣和代入深化理解。两者共同作用,使小说中的各种人物活灵活现,如在眼前一般。
正如这部小说里写的:诺苏的祭师恩札在清醒与浑噩的交替中逐渐迷失,贪婪的俄切在不断掠夺……
文学是人学,所以文学的中心自然是人,小说的中心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