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书《怎一个佛字了得——漫说王维》出版发行了,回首我的创作过程,可以用一个梦、一段情、一本书来概括。
一个梦
1978年我考上大学,读的是中文专业。那时老师讲唐诗时主要讲李白的浪漫主义和杜甫的现实主义,对其他诗人则选择一带而过。当我在图书馆看到《全唐诗》,才感受到唐诗的海洋浩瀚。当我看到王维的诗时,不禁感到震撼,他的诗几乎不用任何典故和生僻字,就能表达韵味无穷的意境,而且他关注和表达的不仅仅是一己之悲欢,而是生与死、阴与阳、官与隐、虚与空、人类与大自然等大问题,其认知高度与艺术境界别有天地。从此我爱上了王维的诗。
当时,我的经济并不宽裕,无法购买王维的诗集,图书馆里的《王右丞集笺注》也很难借到,于是我开始从《全唐诗》里手抄王维的诗,并从《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及各种诗话、词话中摘录有关王维及其诗歌的资料,最后形成两大厚本的“手抄书”。那时我有一个“私密的梦想”:努力写一本王维的专著。
大学毕业后,组织分配我到乡政府工作,下乡驻村、为基层服务,成了我最紧要的工作,那个学术的梦仿佛与我渐行渐远,但我阅读王维、热爱王维的初心一直没有变。
四十多年来,这两本渗透着心血、寄托着梦想的手抄书是我随身携带的宝贝,不论是出差还是下乡都会带着它随手翻阅。
随着年事渐长、阅历增加,我读王维的方式也在变化,开始把他放在历史的长河里、放在唐诗的大海里、放在世事的沧桑里、放在人生的悲欢里,去读,去品,去悟,总想透过诗情画意,探索王维独特的人生轨迹,走近他的内心世界。所以这本书的行文风格,不是严格的学术规范,而是夹叙夹议、亦庄亦谐的文化随笔。
清代陈楚南有题画诗:“美人背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几度呼她她不转,痴心欲掉画图看。”我就是那个绕到背后看画的“痴心人”。《怎一个佛字了得——漫说王维》这本书就是我痴心四十年的“圆梦之作”。
一段情
四十年前,我抄写王维诗歌及其研究资料,希望有朝一日能写出王维研究专著,当时远在内蒙古的杜得敏老师知道后,给予了无私的帮助和无限关怀。
1984年,我在一个三条腿的书桌上写出第一篇论文《阳关三叠唱 千古送别曲》。杜老师把自己的论文从杂志上撤下来,换上我的论文发表。 此后的几十年中,他不断教导我、鼓励我。这一段如师如父的感情,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也是我人生奋斗的最大动力。
这本书的样书拿到后,我第一时间跑到杜老师的墓前,向他跪交作业,这本书也是我的“还愿之作”。
一本书
这本书的作者是我,但它的背后渗透和凝聚着许许多多朋友和亲人的心血。
在全国政协的书香政协活动中,经济界别的组长杨主任、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的李主任,还有其他政协委员,都给予了我许多鼓励和帮助。康震教授为本书作序,连辑先生挥毫题写书名,还有陕西农科化肥有限公司董事长张科成陪我走完“西出阳关”的三千里路云和月,出版社责任编辑卢祥秋为这本书用心剪裁和包装,我们单位主管退休干部工作的陈主任既有慰问勉励又有学术指导……
他们组成的名单仿佛是一条守护我的“长城”,正是大家的关心、帮助、鼓励,使我得以重拾旧梦,陆续写出了王维研究的“三部曲”:“王维的诗韵”“王维的官运”“王维的朋友圈”。 因此这本书更是我的一部“感恩之作”。
新书出版之际,我曾写了一首诗《书成感怀》:
初心未泯弦未断,
寻章摘句四十年。
采撷红豆缀相思,
踏马西行出阳关。
洛阳月夜吟凝碧,
长安夕阳醉辋川。
满纸文章满头雪,
痴心依然似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