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活在有着“天鹅之城”美誉的三门峡，既是缘分，又是福分。

    大天鹅以其美丽的足迹告知全中国，不，应是全世界，在黄河岸边有一个生态环境优美的城市。每年初冬，都会有成千上万只大天鹅从天而降。慕名而来的各地游客来到三门峡，赏大天鹅曼妙风姿，观三门峡人文风光。

    今年，我决定去送送大天鹅。

    经打听得知，大天鹅的返程起飞时间一般在下午5时左右。于是，我下午4时就来到湖边。这里看景的人还很多，有拿手机拍照的，也有扛专业机器的。眼前展现的不仅有在湖上逍遥自在的大天鹅，还有无数只机灵的黑水鸭。

    看看已近5时，我的心先兴奋起来。但见随处游动的大天鹅，时而扇动翅膀，鸣叫两声，却又不见了动静。一位工作人员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悄悄对我说：“沉住气。”

    忽然，一位摄影爱好者轻声惊呼：“快看！”我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群大天鹅呈扇形腾空而起，场面壮观，宛如凌空起飞的战斗机群。他们先是贴着水面向南飞起，升到一定高度再转换方向朝西北天空飞去。我的目光一直追了很远，也不能收回。等我冷静下来，目光自然又回到湖上。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是17时15分。湖上还有不少大天鹅在游动，有三五成群的，也有一片数十只的，他们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完全没有要起飞的样子。我十分困惑：他们怎么就不着急呢？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湖面南角处一组大天鹅扑棱棱扇动翅膀，争先恐后飞了起来。它们先沿着湖的南面向东飞去，到国道大桥处转向西北，继而又向东北方向，这时已有了高度，才慢慢散开排成了队形，好看极了。忽然，在湖东面的两只大天鹅一跃而起，直插云天，像是一对信心满满的爱侣，很快就飞得无影无踪。我兴奋着，陶醉着，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白来。

    我耐心守候着，因为湖面上还有不少大天鹅，再看它们，或停在湖面上按兵不动，或自由自在漫游，丝毫没有要起飞的意思，看来它们是不喜欢凑热闹。我的心逐渐安静下来，但仍舍不得离开。

    太阳偏西，分散在湖面上的大天鹅，自在地向北岸聚集，它们的头逐渐朝着一个方向，从容淡定，缓缓移动。我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已近六点。我欲迈开脚步，但身体却不能动弹。双手扶着栏杆，目光仍停留在湖面上。

    突然，像是听到一声令下，原来聚在北岸的大天鹅一齐起飞。如战士听到冲锋号，战斗机发现了敌情，腾空而起，直指南天，继而转向西北；掠过树梢高楼，越过大河苍山，场面震撼。现场目睹的人情不自禁发出阵阵惊呼！这时，从我头顶飞过的鹅群中忽然传来叫声，声音清脆洪亮，节奏悠扬。于是，我用心地把它翻译出来：

    “再见，朋友！”

    “再见，朋友！”

    我痴痴仰望着天空，直到大天鹅远去，目力所及只剩下天空。

    回到家中，心潮涌动，不吐不快，遂以格律记之。

    观《大天鹅北迁》

    寒去春来又一年，举头北望思飘然。

    曾留湖上千重景，又扮空中万里仙。

    白羽穿云云外客，黄河寄梦梦中圆。

    莫因暂别添伤感，自有三冬续旧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