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马市距离三门峡市区70多公里，驱车一个半小时左右即达，按道理说不算远，可如若不是特殊情况，也很少去。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每年白天鹅回到三门峡过冬时，我是一定要抽时间去看看那些“小精灵”的。

    白天鹅之于我，是一种欣赏，心向往之；白天鹅之于三门峡，则是一种人文意义上的标签。三门峡，这个名字大气磅礴，彰显地理属性；天鹅之城，这个名字柔情诗意，表达人文情怀。两个名字，我都喜欢。前者厚重，如金戈铁马，铮铮有声；后者浪漫，似小桥流水，引人遐思。如果说，三门峡之名是纵向延伸，历史底蕴，风尘吸张；天鹅之城之名则是横向铺排，自然生态，宽容有爱。

    去年12月底的一个周末，一场大雪之后，看天气晴好，我携家人同去三门峡天鹅湖国家城市湿地公园看心心念念的白天鹅。

    冬季天气极寒，湖面上有些地方的冰还未完全消融，靠近栈桥的河面，目之所及，冰面上还拓印着杂乱的鹅掌印，像中国画里面的小灰色树影。那些白天鹅呢，远远地，悠闲地踱着方步。它们距离我们较远，这儿一团，那儿一簇，犹如白色的云朵一般。

    原以为它们在冰面上一定可以从容自若，说不定还会来一段“冰上芭蕾”。没想到，它们也怕滑，走得优雅又小心翼翼，偶尔脚下打滑，也如我们一样一摇一摆，保持平衡状，其战战兢兢又强作镇定的样子，煞是可爱。它们三五一群，十几一列，或喁喁低语，或驻足弄首，或张翅疾驰，或载歌载舞，或蹒跚漫步，或气定神闲，时不时，也有淘气的吵个嘴，斗个架，相互打闹着、追逐着。虽是清冷的湖面，却处处都有看点，时时给人惊喜。也有娴静典雅如公主或绅士般的白天鹅，举手投足间，气质满满，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手机频频按动快门。

    沿着观景栈桥往南走，冰面渐少，水波荡漾，一对对、一群群白天鹅密密匝匝聚拢而来，它们体态轻盈，脚下灵动，表现欲爆棚。

    如果说冰面上它们尚有些矜持，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状。在水里，有些白天鹅可就显出调皮的一面了。

    它们三三两两在水里嬉戏，乐此不疲，一会儿藏起一只腿，作金鸡独立状；一会儿忽然扑棱着翅膀，在水面滑翔；有时它们还故意挑逗我们似的，调皮地把长长的脖子伸入水中。围观的孩子们煞是兴奋，激动地喊爸爸妈妈赶快拍照。而我们的白天鹅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少见多怪的我们，面对“长枪短炮”的相机，坦然自若。即便吃东西，也优雅得很，绝不狼吞虎咽。

    它们是如此享受这一片水域，如此安然地和三门峡人民和谐相处。也许它们已经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另一个故乡，每年冬天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出发，十月中旬准时抵达这里，一直停留到次年的二月中旬至三月中旬，这近半年的时光，足以让它们与三门峡人民休戚与共。

    双向奔赴，相互成就。

    三门峡黄河湿地滩涂宽阔、水草丰美，气候稳定，阳光充足，河面极少冰冻，吸引了这群“白衣羽者”。尤其是三门峡市民对白天鹅的爱护与尊重，释放着浓浓善意。再加上气质上的匹配，三门峡这座小城虽然不大，却底蕴深厚，拥有黄河文化、虢国文化、老子文化、仰韶文化……而白天鹅历来不俗，不但长相俊美，而且地位特殊，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全球易危物种，喜群居，一夫一妻制，对爱情忠贞不渝，有集体主义观念，等等。

    一城一鸟，美美与共，共同弹奏和谐之音。